论"免费"二字里的虱子

一

京城里的茶馆近日总见些穿短衫的主顾捧着铁匣子发痴笑。"扫码便得黄金屋"的幌子在街角贴得密密麻麻——说是下载什么劳什子应用就能白得油盐酱醋。

"这世道哪有白吃的炊饼？"掌柜的叼着旱烟袋冷笑，"当年庙会施粥还要在功德簿上记名字呢"

二

那日见巷口王婆举着手机逢人就凑上前去："大兄弟装个买菜软件罢！能领八两猪肉哩。"这倒令我想起咸亨酒店里赊账的孔乙己——不过这回欠债的竟成了看客。

  • 某日李四装了个记账本子 次日便收到卖棺材的广告
  • 赵家媳妇贪便宜下个洗衣应用 半月后竟有媒婆上门说亲
  • 学堂里稚童玩着识字软件 夜里常被恶梦惊醒说看见吃人的妖怪

三

"您已获得0.3元提现资格！再邀十人即可到账"——这般把戏倒比古玩市场里做旧的商贩更高明些。

"用户协议"四个小字缩在角落里发抖 像极了未庄祠堂里跪着的祥林嫂。

房契地契复印件
看客们自愿交出的物什清单
生辰八字钱财往来
妻儿老小的面孔
每日行走的路数
深夜里看的戏文		连祖宗牌位都要拍照上传才显得虔诚

四

有人问我：先生何故危言耸听？
答曰：诸君可曾见过屠户赠猪猡饲料？
待肥了便要宰杀
这道理连畜生都懂
偏偏聪明人不明白
把项圈当项链戴
将绞索作围巾使
呜呼哀哉！
当真是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盼哪天幡然醒悟时
灶台上的砧板还没沾满自己的油水
（注：此处仿狂人日记结尾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