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智机之园囿

"世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
也便成了牢笼"

一

京城里新近起了两座园子：一座唤作"金苹苑"，四围皆是汉白玉墙垣；另一处唤作"绿卓园"，但见篱笆七零八落得扎着。
那金苹苑的门丁最是苛酷：凡入园者须得脱了旧裳换新衣——长衫要裁去三寸前襟才许入内；折扇上的题字必要蘸着西洋墨汁书写；连油纸伞骨都数得清楚明白。
绿卓园却是另一番光景：贩夫走卒皆可入内叫卖泥人面塑——然则看客往往被各色吆喝搅得头晕目眩。

二

我曾见有年轻后生在金苹苑门前逡巡——他怀揣着自制的竹蜻蜓想与人同乐。
门房却道："这劳什子虽巧思过人
奈何用了岭南老竹而非关东新篁
且机括数目不合规制。"
那后生将竹蜻蜓拆了又装十余次
终究掷在地上叹道："此物已非我所有！"

有长者言于市井："天下何曾有免费的茶汤？
绿卓园虽任人出入
暗地里却有三十六路蟊贼倒卖入场腰牌。"
然则百姓宁可在泥淖中打滚
也不愿套上金苹苑的天蚕丝手套。

三

园名 守门犬 游人症候
金苹苑 铜浇铁铸之獬豸 手足拘挛之症
绿卓园 百眼千足之蜈蚣精 头风目眩之疾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