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正长，"创新"的路也正长。我近来总听得些新鲜话头，"封装"二字忽地成了街谈巷议的时髦物件。那些个穿西装打领带的青年才俊们聚在咖啡馆里高谈阔论："不过三日便可造出个新应用"，这话里倒带着三分自得七分轻狂。

二

所谓封装之术者何？譬如乡间做豆腐的人家：黄豆本是自家地里种的清水泡发的实在货色；现下却有人专去市集收些隔夜的豆渣残羹——或是剥了皮的绿豆浆水——浇上些洋人发明的防腐药剂再塑成形。

"这豆干看着倒是齐整得很！"过路客啧啧称奇

看客们只管表皮光鲜便掏出铜板来买殊不知内里早已败絮其中。

三

我曾见某新贵公司的招贴：大堂里挂着梵高的《星空》复制品——那油彩是机器印刷的纹路是3D打印的凹凸连画框都是速生杨木贴了红木纹路的塑料皮子。

• "这叫做艺术平民化！"戴着金丝眼镜的产品经理振振有词
• "用户体验才是根本！"CTO敲着白板上的架构图
• "投资方要看数据增长！"CEO盯着手机里的曲线图

他们都不曾注意到墙角的蜘蛛正在结网：那经纬分明的网络原是靠蜘蛛肚子里吐出的真材实料。

四

更可笑者莫过于某些个应用商店：就像菜市口支起的凉棚底下摆满各色果脯蜜饯仔细看去却都是同个作坊出的糖精色素配出来的玩意儿。

这代码倒像极了阿Q画圆——总想着画得周正却始终是个歪斜的形状。